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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民晚报】胡丽丽:一辈子做一件事,多幸运!

来源: 发布时间:2017-07-11【字体:

  “研究钕玻璃的女科学家。”直到现在,还有人这样亲切地称呼中科院上海光学精密机械研究所研究员胡丽丽。作为上海光机所高功率激光单元技术研发中心主任,她主持完成的“大尺寸高性能激光钕玻璃批量制造关键技术及应用”荣获2016年度上海市技术发明奖特等奖。那一回,来了很多记者,要采访第一完成人、研究钕玻璃的女科学家胡丽丽。

  事实上,除了发音上的巧合,这位女科学家的性格完全不似金属元素“钕”。钕玻璃是玻璃“家族”中最活泼最娇气的“超能力公主”,而胡丽丽的身上从来不见娇气。“这辈子,我大概就是和激光玻璃打交道了,一直干到退休。”

  “多写写团队吧!” 

  磷酸盐钕玻璃是激光器的“心脏”:因为含有稀土发光离子,可以在能级的大幅跃迁过程中形成已知最大能量的激光。数千片大口径高品质的钕玻璃在激光装置中,能将微不足道的纳焦耳级(10的-9次方焦)的“种子光”瞬间放大成兆焦耳级(10的6次方焦)的“小太阳”。掌握激光钕玻璃关键技术的西方国家多年来对我国实施严格的技术封锁和产品禁运。上海光机所在钕玻璃的连续熔炼、精密退火、包边、检测等全部核心技术上逐项打破国外技术封锁,成为首家独立掌握激光钕玻璃元件全流程生产技术的机构。

  激光钕玻璃成品,需同时符合高光学质量、低应力、无铂颗粒等夹杂物、高一致性等28个技术指标。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纰漏,激光能量放大率都会大打折扣。在这28项指标中,上海研制的激光钕玻璃有4项指标领先国外同类产品,其余与之相当。

  “多写写团队吧。”胡丽丽坦言,这不是一己之力所能完成的,一整支团队皆功不可没。“最难的是连续熔炼,最难忘的也正是连续熔炼那段近三年的瓶颈期,失败了一百多次才获得了成功。那大概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吧。”

   “没有一个人打退堂鼓!” 

  这段艰难岁月,如今已成整个团队共同的“珍藏回忆”。用中心党支部书记徐永春的话说,真正是“千辛万苦”。

  “那是2010年,实验线还在东所老址,是用彩钢板搭的棚子。烧玻璃用的炉窑是自个儿砌的,一块块几百公斤重的耐火材料大砖,都是靠人力操作的。”课题组副组长、上海光机所正高级工程师陈树彬对此记忆犹新,临时建筑里冬冷夏热,然而隧道窑烧起来那个滚烫的热乎劲啊,冬天也得光着膀子值班。如此简易的实验条件,反而赋予胡丽丽团队改进设备与工艺的灵感。陈树彬告诉记者,实验初期玻璃动不动就炸裂,大家都迫切地想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然而高温的隧道窑里不容许入内检查,只好把一个小灯泡吊到窑底,极其艰难地遥望一番。现在,封闭式隧道窑里装上了水冷摄像头。

  谁都没有打退堂鼓!“每一次实验,虽然有失败,我们都在几个参数上取得了收获,下一次便将其改善,就这样坚持不懈,最后各个击破!”胡丽丽带头迎难而上,几乎天天泡在实验线上。“我们住一个小区,很多个深夜,我出来散步她刚刚下班回家。”徐永春记得。“胡老师的白发最初就是在钕玻璃连续熔炼研发压力最大的时候冒出来的,那时她才四十多岁。”陈树彬感慨。

  团队里的“工作狂”又岂止胡丽丽一人。赶工期的时候没有双休日和春节假期,蜜月也跟着工期走,加班到凌晨三四点是家常便饭,家里老人、孩子生病都不能好好陪伴……

   “我们还会干下去!” 

  上海光机所目前拥有我国唯一的年产1200片大尺寸高性能磷酸盐激光钕玻璃的批量制造线,已为神光系列、上海超强超短激光实验装置(SULF)等装置提供千余片大尺寸钕玻璃。新订单源源不断地来了:国家激光聚变装置,需要性能更高的新型号钕玻璃;国际三大著名激光器公司、欧美的科研机构都来寻求合作。“除了继续服务国家战略,我们还希望开拓一些工业加工和民用品种,比如可用于激光美容、人眼安全测量装置的铒玻璃。”

  团队现有在职员工80多人,八成都是80后90后的年轻人。大家特别有凝聚力,特别闲不下来。而作为领头人的胡丽丽,依然维持着每天工作11个小时的节奏,这还不包括每天晚上给学生改论文、看资料的时间。对她而言,每天饭后洗碗那几分钟、睡前能读一会书报就是很好的放空时间,至于美美睡上一觉更是奢侈的“爱好”了。“一辈子能沉下心来做好一件事,我觉得很幸运!”胡丽丽说。(新民晚报  董纯蕾 2017年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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