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访泰国
我曾于1991年5月3-22日(图12),1993年3月8日,1996年1月三次访问泰国曼谷的朱拉大学理学院理论研讨班(FTS),两次访问美丽的清迈大学(图13)。访问详情请参阅“访问伊朗和泰国轶事”。这里,我只想强调一点:所有这些活动,都与ICTP的关心、支持有关,都与我们所的国际声望(如,我的清迈大学朋友,就曾参加过上海国际激光会议,参观过我们所)有关,都与国际友人的友谊和善意有关。下面,我再讲一个特别的故事。
图12 第一次访问时,与V.Sa-yakalit教授合影
图13 与Samran Lacharojana(右1)等在清迈大学物理楼前合影
一段奇特的往事
这是一张特殊的照片(图14),右面的这位是泰国著名佛教大师佩尤托(P.A.Payutto)。据说,他的佛教职衔是泰国国王亲自授予的,他有很多著作,涉及宗教、经济、政治等诸多方面,在泰国人民心中,他的声望很高。
1994年秋,清迈大学理学院前院长加鲁内.克伦克林(Garune Klunklin)寄我一本英文书,书名是: “TOWARD SUSTAINABL SCIENCE”,介绍佛教人士是如何看待科技发展的。这本书是为纪念清迈大学成立三十周年而出版的。我收到后,没有立即阅读。1995年4月,我遭遇不幸,我的爱妻梁月明突然离我而去。这一段时间里,我心如死水,精神近于崩溃,什么也不想干,什么也干不了。于是,我就开始阅读这本书。我觉得,书中的一些观点,很有意思。如,认为佛教是唯物主义的,这就与我原来的印象大相径庭。又如,说宗教与科学是兄弟,它们是在同一个基础上产生的。这个基础就是人类需要。人类在面对复杂的自然现象(如雷、闪电、洪水、地震等)时,希望知道发生这些现象的最终原因。宗教可以立即给出最终解释,这个解释不需证明,也无法证明;科学则不同,科学只能一步一步地给出解释,而且,这个解释是通过实验得到的,还必须通过实验证明。希望能立即得到最终解释的人,就相信宗教(有各种各样的宗教);希望能通过实验得到最终解释的人,就相信科学(科学只有一个,因为某个问题的客观规律只有一个)。
渐渐地,我被这本书吸引住了,先一点一点记下,最后,就把整本书翻成中文了。第三次访问泰国时,我将译稿带到清迈大学。没想到,他们很感兴趣,希望能出版,有的朋友甚至要拿出钱来资助出版。当时,我没有接受,因为我觉得有许多事要做。首先,需得到作者的同意。为此他们便专程派人带我到作者住地去拜访他。那天,恰逢他的生日,拜访他的人很多。人们对他都非常敬重,拜访时均依次膝行而入。房间里挤满了人,佩尤托盘腿坐在那里,面带微笑,和蔼可亲,依次与来访者,一一交谈。轮到我时,我将我的企图告诉他,他立即同意我翻译出版此书,并在他赠给我的书上,签名留念。
回国后,我便开始打听在我国出版这类书籍的可能性。首先写信给我国宗教事务局,得到的回答是:可以出版,出版费5万元,条件是由他们修改。我将此信息告诉清迈大学的朋友,结果没有回音。事隔一段时间之后,一位美国朋友也想翻译这本书。因泰方告诉她,此书已交给我翻译了,她就给我写信,愿与我合作,我同意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她来信说,根据泰文版原著精神,她想把书名改成“佛教是科学的基础”。这一观点,我不能同意。因为,如果是这样,佛教和科学就不再是兄弟了!而且,在英文版中,是没有这个表述的。由于分歧太大,我决定退出,从此之后,我们就不再联系了,此事与我的关系也就到此结束了。但这张照片还是很珍贵的,我对佩尤托大师的敬重,不减当年。我感谢他同意让我翻译,虽然没有最终翻成,但他对我的信任,还是让我感动的。
图14 拜访泰国著名佛教大师佩尤托
七、两访香港
我曾经利用三次访问泰国的机会两次顺访了香港。1991年初,我收到香港中文大学物理系杨刚凯教授的邀请信,决定顺访香港。5月3日,我一到曼谷,即去英国驻泰使馆申请赴港签证。2周后,签证下来了,5月23日飞抵香港,我在香港中文大学物理系参观访问了三天(图15),作了一次报告,在临海的学校宾馆里度过了三个愉快的夜晚。5月26日,我的同学曹长堤就将我接到他家去住了。
图15 美丽的香港中文大学校园
到达香港的第二天,即5月24日晚上,我的几位在港的上海中学同学,就在伦敦大酒店聚会(图16)。40多年没有见面了,老友会聚,回首往事,真是其乐无穷。我的这些香港同学,都是我的好朋友。他们大多数是华侨,在50年代,他们的高涨爱国热情,促使他们分别从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泰国等东南亚国家,来到上海,来到上海中学。毕业后,他们又根据国家需要,到全国各地求学、深造。但是,在那个不寻常的文化大革命中,这些同学,由于有这样那样的海外关系,都不同程度地受到过各种各样的冲击或冷落。文化革命结束后,他们便开始考虑离开那曾经使他们感到伤心的地方,试图再回到他们原来的地方,再回到他们的亲人身边。我心里常想:这是些多么优秀的同学啊,他们曾在祖国需要的时候,离开了他们的亲人,前来投向祖国的怀抱。可是,不幸啊!文化革命的混乱局面伤了他们的心,他们不得不离开当初向往的地方,再回到自己的亲人那里去,求安宁,求发展。但是,事情并不那么简单,由于他们已在中国待了很长的时间,原来的所在国因此不让他们回去。怎么办?他们只好在香港留下来。听同学们介绍说,在一开始,他们是十分艰苦的,为了在这人地生疏的地方,立住脚跟,他们不得不加倍努力。现在,经过了多年的艰苦奋斗,他们终于都熬过来了,都可以在香港站住脚和发展自己了!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一部艰苦奋斗的历史,这历史使我为他们高兴,为他们自豪。
图16 在港的上海中学同学在伦敦大酒店聚会之一
1993年,我第二次访泰时,还想顺访香港。我又到英国驻泰使馆申请赴港签证,但这次需要提前4周申请才有效,结果未能成行。想想很不高兴,要到自己的国土上访问,还需到英国使馆提出申请,而且还由于他们的不合理规定,拿不到签证,真是气人!那时,我真的希望我们国家能早日将香港收回。1993年4月6日,我从曼谷飞抵香港后,只能在机场停留几小时,却无法去看望我想念的香港同学。
1996年1月,我第三次访泰时,政策已经发生了变化。大陆人士由第三国经港回国,可在港停留一周,无需签证。因此,这一次,我非常高兴,无需再到曼谷的英国驻泰使馆申请赴港签证了。而且,从今以后,我们中国人再也不需要到第三国的英国使馆去申请赴港签证了!
在港期间,我还在长堤的陪同下,尽情地饱览了许多香港风景,如海洋公园、浅水湾、山顶公园(图17)、尖沙嘴…。美丽的香港,现在已经回到祖国的怀抱之中,祝愿她更加昌盛繁荣,祝愿我的香港同学健康长寿,幸福美满!
图17 在山顶公园留影
八、小 结
从1983年9月到1996年1月,我先后8次,因公出访:
1、1983年9月:赴捷克斯洛伐克参加“第4届国际相干光学讲习班
(83'ISCO)”;
2、1985年1-4月:在意大利的里雅斯特,出席“第六届国际激光、原子、分子冬季讲习班”;
3、1985年10月-1986年2月:在意大利都灵的意大利通信研究中心 (CSELT)进修;
4、1989年5月:在前苏联乌日哥罗德,出席第9届国际相干光学讲习班(89'ISCO)。此外,还访问了苏联科学院列别捷夫研究所(莫斯科)和捷克斯洛伐克技术大学(布拉格)。
5、1991年5月:访问泰国曼谷朱拉隆功(Chulalongkorn)大学理论科学研讨班(FTS)3周。1991年5月,访问香港中文大学物理系三天;
6、1993年3月,第二次访问朱拉大学和泰国北部的清迈大学;
7、1993年8月,在伊朗德黑兰参加第二届国际激光及其应用会议;
8、1996年1月,第三次访问朱拉大学和第二次访问清迈大学。
这些访问,大大扩大了我的眼界,对增强我的信心,提高我的工作能力,改善我的生活水平,无疑是很有益处的。在此,我想再次向曾经与我休戚与共的上海光机所表示感谢,向培养我、教育我、让我终身感到自豪的祖国表示感谢,向曾经帮助过我的所有亲朋好友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