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苏联行
访问列别捷夫研究所
1989年,我撰写的文章:“用于获得超短光脉冲的半导体激光器”和“LD泵浦微型固体激光器”,被第九届ISCO录用。在前苏联科学院列别捷夫研究所波波夫(Y.Popov)教授的资助下,我前去参加了在前苏联乌日哥罗德(现属乌克兰)举行的第九届ISCO,并在会前访问了前苏联科学院列别捷夫研究所,会后第三次访问了捷克技术大学。
苏联科学院列别捷夫研究所,是举世闻名的科研单位。在我们科研人员心中,她享有极高的荣誉,能访问这样的研究所,我感到一生荣幸。5月13日,我去该所参观,波波夫教授亲自接待,亲自陪我参观他们的实验室。在我做报告时,他还亲自给我当翻译(图9)。特别令我难忘的是,在我访问的那一天,还有另外两位外国友人,也要参观他们的实验室,要他接待。波波夫教授对他的同事说:今天没有空,我要接待中国科学家。这句话,被我听到了,我十分感动。我想,我这么一个普通的科研人员,在波波夫教授的眼里,却成了中国科学家了。我真的觉得,我为我是一个中国人而自豪!列别捷夫研究所的保卫工作看来是很严的,大门和关键实验室的门口都有卫兵站岗,但是,波波夫教授还是领着我参观了许多重要的实验室,观看了许多先进的实验设备。给我的印象是,他们在科学研究领域,比我们强得多。参观之后,波波夫教授还亲自驾车,带我到莫斯科饭店吃了一顿典型的俄罗斯午餐,有面包、鱼、罗松汤,还有乐队伴奏。
图9 在列别捷夫研究所与波波夫教授合影
1989年5月9日,是前苏联卫国战争胜利日。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游览了克里姆林宫、红场、莫斯科大学、我驻苏使馆、苏联社会主义建设成就展览会、大型商场GOM等许多著名景点,我总的感觉是:莫斯科是美丽的!英雄、善良的苏联人们是很伟大、很值得人们敬重的。
八元的一份大礼
1989年的苏联,社会正处在激烈的动荡时期。马路上,常常可以听到激烈辩论的广播,电视里,常常可以看到令人不安的消息。一到莫斯科,我被安排在列宁大街苏联科学院招待所里。苏联朋友发给我一些卢布,告诉我,可以在招待所就餐,也可以到外面就餐。招待所的伙食还可以,鸡、鸡蛋、黄瓜、面包等是常见食品。我常到附近的街上转转,发现市场供应显得有点紧张,在一些食品商店里,货架上基本是空的,除了面包、汽水、黑乎乎的硬糖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吸引人的东西。我突然想起,离开北京时,我曾买了3盒一扎的北京糕点(5元)和一袋北京特产的酥心糖(3元)。本来这是留给自己吃的,现在看来,在莫斯科,这些都是非常好的礼品。我毫不犹豫地将它送给了我的资助人--波波夫教授,他非常高兴。
当时,苏联的经济确实不怎么好。在银行里,1卢布可换1.5美元,但在黑市,1美元可换10卢布。在百货公司里,买一件质量很好的呢大衣仅需200多卢布,就是说,20美元就可买一件(觉得便宜,我就买了2件)。一个持有美元的外国人,在苏联,觉得买什么都便宜,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现象。不过,在莫斯科,也有许多方面明显比我们强,如他们的电话相当普及,地铁十分发达,街上汽车很多,让人感到莫斯科与西方城市相比,似乎没有太大的不同。我从波波夫教授那儿了解到,他们的工资也不算低,大约2个月的工资就能买到一台彩电,不过,莫斯科的彩电供应奇缺,常常需要到边远的城镇去才能买到。
美丽的乌日哥罗德
1989年 5月14日,我结束了在莫斯科的访问,乘火车离开莫斯科奔赴靠近捷克斯洛伐克边境的小镇--乌日哥罗德。我在美丽的苏联国土上,旅行了26个小时,行程1000多公里,途经基辅、利沃夫等著名城市。一路景象,令人难忘,大片大片的原野、美丽的喀尔巴阡山脉、鲜艳的鲜花和无边的森林,都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我想,这是一个多么美丽和富饶的国家啊,国土如此辽阔,而人口差不多只是我们的六分之一,这样的国家是应该可以称为超级大国的。但令人不解的是,眼下食品怎么会如此奇缺呢?
乌日哥罗德(图10)与斯洛伐克接壤,离匈牙利、波兰、罗马尼亚都很近,是一个很适合旅游的小镇,小桥流水,美丽的乡村建筑和镇中心的商业区都十分诱人。我到了乌日哥罗德之后,被安排在新建的、很有气魄的、具有14层楼的五星级宾馆里面,会议则在小镇的会议厅举行。同在莫斯科的感觉一样,街上卖吃的东西太少。一次,我们偶尔看到一个食品店门前排队,走进一看,原来是在卖红肠。
图10 在乌日哥罗德大酒店阳台上留影
会议开了5天,参加会议的中国人就我一个。但我一点也不感到陌生,因为,我的捷克朋友索浩尔,以及其他外国朋友对我都非常友好。吃饭时,我们常在一起,晚上欣赏文娱节目时,我们也常在一起。在看到穿着时髦的女演员表演时,看到熟习的苏联教授拥抱着年青舞伴在池中快速旋转时,朋友们还不时发出评论,说:这就是生活。
捷波边境的一场虚惊
会议结束后,我就乘火车离开乌日哥罗德,经斯洛伐克到布拉格,进行我的第三次访捷活动。老朋友相见,畅谈别后情景,讨论未来,十分愉快。这一次我又将金色的布拉格玩了个够。5月27日,我按计划乘火车离布拉格返回莫斯科。车票是索浩尔教授给我买的,事先我并不知道具体路线,我只知道直达莫斯科。半夜,我突然被人从睡梦中叫醒,挣开眼,见有几位边防战士,在检查护照。我将护照给他们看,结果,边防战士很不客气地对我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懂。我用英语问:出了什么事?他们也听不懂,只是不停地用手势叫我下车。我有些紧张,用手指着我的行李,意思是问:要不要将行李也拿下去?一位战士点头。于是,我不得不拿着行李,下了火车,跟着边防战士走了约300多米。火车静静地躺在黑暗中,我一边走,一边担心火车开走。如果火车开走了,我的旅行计划就会打乱。我不知道,我的命运将会如何?忽然,我见到了一个有灯光的小屋子,里面坐着一位漂亮的小姐,她用英语很客气地对我说:“您可不可以付3美元的过境签证费?”我一听要我付过境签证费,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原来,索浩尔教授给我买的车票,走的不是原来的路线。现在的路线经华沙、明斯克到莫斯科。经过波兰是需要申请过境签证的,我没有申请,所以就遇到了如此难忘的麻烦。我高兴地说:“当然可以”,给她3美元,她找给我250兹罗提。这些兹罗提,至今我还保存着,因为它能带给我非常美妙的回忆。
五、伊朗行*
1985年,我在ICTP开会期间,曾与许多第三世界的科学家们有过接触,其中也包括伊朗朋友哈瑞瑞(A.Hariri)。1987年,他们召开第一届国际激光会议时,哈瑞瑞就发函邀我参加,并给我寄来了两张从北京到德黑兰的来回机票。由于两伊战争,没有最终成行。1993年8月19-29日,伊朗举办第二届国际激光会议,他们又全额资助我参加。得到伊朗原子能委员会全额资助的还有中国人民解放军
图11 伊朗第二届国际激光会议的闭幕晚会
301医院的李峻亨教授(图11)。有关这次访问的情况,已在“访问伊朗和泰国轶事”一文(见上海市欧美同学会留学文史资料选编“情系中华”p439)中有所介绍,这里就不再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