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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传奇2--- 老邓的故事
信息来源: 发布时间: 2016年12月29日

  (二)

    上光所建立之初,名义上王大珩是所长,实际上是由邓锡铭来负责组建的。室里流传他的故事很多,可惜无缘见到这个传奇式的大师(当时已去世)。尽管有句话,人无完人,但在这个人身上,一切结合得是如此完美,先看看他的一个简单的到上海前的简历吧。 

  1930年,出生,广东东莞人。 

  1948年,“上海暨南大学”物理系读书。19497月,转入北京大学物理系。 

  19527月,进入中国科学院长春光学精密机械研究所工作。 

  1958年,中国科学院领导调邓锡铭到院机关工作,三个月后,要求返回原单位,因为他太酷爱科研第一线工作。 

  1960年,任研究部副主任。倡议开拓激光科技新领域并与王之江一起组织研制成功我国第一台红宝石激光器。 

  1961年底,几乎与国外同时,独立提出了高功率激光Q开关原理。 

  1963年,主持研制成功国内第一台氦――氖气体激光器,并做出了一系列对激光特性早期认识具有重要意义的理论与实验成果。写信向中国科学院领导倡议,建立起激光专业的研究所。 

  1964年,荣获中国科学院先进工作者称号。他组织八个大型光学精密仪器研制,受到朱德委员长、周恩来总理的接见。到上海负责组建中科院上海光机所。 

  我国第一台红宝石激光器,气体激光器,独立提出激光器Q开关原理....,其中的任何一项成就都足够荣耀一生的了,作为一个科研人员,他毫无疑问是出色的,但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不仅是个技术专家,更是一个出色的组织管理者,同时还是一位出色的导航者。他一手组建发展完善起一个合作协调充满生机活力的科研团队,并在他的努力下呈现出辉煌。 

  建所不久,他雄心勃勃的策划了一个集“光机电”一体,科研生产一体,覆盖整个光学领域的“光学托拉斯”了。这一计划因为文革而中断,并成为他日后倒霉的一个罪证。 

  王师傅说他有个特点,就是他手下工作的人,不管你什么样子的人,能力大小如何,性格如何,他都能让这个人在特定的岗位上发挥其最大的作用,他手下工作的人没有一个闲人。 

  他为什么能做到这点?一个原因自然是本身技术学问过关,他光机电全都熟悉,理论实践都是行家里手,书桌坐得下,车间也下得去。王师傅说他搞的有些复杂电路,别人还上不了手,机械从图纸设计到自己上机床加工都行,光学元件设计加工也是行内数一数二的专家,还听说他有个本事就是不用纸笔,仅仅靠脑子想在实验现场就能解微分方程。他还有一个本事就是不管对方是资深专家还是车间工人,他都能用适当的方式把自己的想法让对方深入了解,并与对方共同探讨问题。从来以理服人,以逻辑服人。再一个原因是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论能论德都无可挑剔,从不骂人,甚至没有一个脏字,但工作上对己对人要求都严,王师傅说当时人们挺怕他检查工作的,有一次,他来到王师傅他们的车间,也不说话,带了双手套,在机床上一摸,然后把黑糊糊的手套放在王师傅面前,什么话都没有讲就出去了。接下来发生的,就是王师傅他们大擦特擦一通,把机床擦得油光光亮闪闪的。。 

  虽然他在管理工作上要投入大量的时间精力,但没有离开过科研一线,王师傅说他很会也很能做报告去寻找支持,其报告普遍能被接受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在关键环节,关键数据,关键实验上,他给出的结论是直截了当的,排除了“可能、也许”这些模糊词汇的,他的工作作风是,关键实验现象一定要能重复,一定要自己亲自参加过,一定能以其他的方式验证了的确是这样才可以。对于科研发展方向和团体发展方向,他的预见和胆气方略都令人赞叹。 

  激光诞生后不久,在当时苏美两国冷战的大背景下,激光很快被重视起来,其输出能量和功率也不断得到提高,为过去许多不可能的事情提供了可能的条件。1964年,几乎和苏美同时,著名核物理学家王淦昌院士倡议用强激光来引发热核反应(现称激光惯性约束聚变,简称ICF)。当时的上光所,在邓锡铭,王之江等一批人的努力下,很快在大能量大功率激光的研究领域取得了非常大的成绩。有这样一个传说,当时苏联有位领导人来访,带了一块钢板,上面有一个洞,炫耀说是用大能量激光束打出来的,邓锡铭知道这事后,组织一帮人加班加点干,没几个月,就带了块用强激光束打了洞的厚钢板去了北京,给总理汇报说:“这是完全依靠自己的技术力量用激光打出的。” 

  王老建议一提出,邓锡铭就最先响应了王老的倡议,在两王(王淦昌、王大珩)的支持下,从这一年开始,邓锡铭就和这一方向分不开了,并投入了全部精力,直到他去世,历时30多年,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粗到精,最终建成了以“神光”装置为代表的多项大型高功率激光工程。长期领导着一个科研大集体,开创了我国用于ICF研究的高功率激光驱动器技术领域。 

  6768年是所里最乱的阶段,邓被赶下了领导岗位,由于他有直系亲属在香港,开批斗会,进牛棚,后来关了拘留所。但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他仅靠自己脑子的记忆和思考,发展完善一套直观地描述光束的传输传输理论,创造了独具一格的光束传输流体模型,以后出版了专著《有限束宽光动力学》。刚回到研究岗位,就带领大家一头扎入到具体的科研工作中。问过一个曾长期和邓干工作的前辈, 邓的批斗会大家都要去,然后喊口号,“打倒特务邓锡铭”“打倒反动学术权威邓锡铭”什么的,也跟着喊,但心里都清楚这人是什么样的人,所以邓回到研究岗位时,大家也很自然就听他的安排。 

  王师傅讲了许多有趣的故事,当时他们的研究工作加班加点到很晚是常事,邓锡铭看同志们辛苦,就让他夫人晚上煮了绿豆稀饭,然后装进大桶,和女儿两人用棍子抬到实验室来,有一次送的时候正好让所长看到了,很是感动,马上找了后勤来解决这事情。刚开始打靶时候,大家都搞不清楚测得的信号是不是中子,争论很厉害,后来一次邓和王师傅讨论时候,王师傅建议就用电灯泡的玻璃灯芯来代替金属座试试,还真管用了。因为散热的问题,打靶每天也就只能是一次,一大帮人调靶调光路,忙活一天,“啪”的一声就等结果了,结果不好,都很扫兴,反复琢磨那里出了问题,集思广益,反复改进;如果成功了,就有人要请大家客了,王师傅说一般是林院士和邓院士请客多,请大家每人吃个面包。 

  如今这些元老有些已经过世,有些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这个所,剩下的大多也过了退休的年龄,他们中很多人留有病根,自己的导师陈老师,王师傅说当年也是个干活不要命的人,经常加班,天气热时候经常直接躺地上睡觉(当时是没有空调这些的),腰部的风湿病就落下了。 

  1980年年开始,他开始领导863计划中的神光高功率激光装置研究工作,组织了百位科技人员,历时近十年的预研、方案制定、工程建造、总体调试,建成“神光-Ⅰ”装置,它标志着我国已成为在高功率领域中,具有这种综合研制能力的少数几个国家之一。根据他的思想研制了新颖的列阵透镜,光束均匀性达到世界先进水平,被国外同行称为:“上海方法”或“LA”法,并都竞相采用这一技术。1993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学部委员)。 90年代,负责建造“神光-Ⅱ”装置,他付出了更多的心血,从立项论证、组织协作到技术攻关都亲自过问,1997年就在神光二号装置改进达标进入工程实质性启动阶段,长期心力交瘁而患癌症倒了下来。 

  住院时候,王师傅带了盆花去看他,因为化疗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但人还是乐观,脑子还是不闲着。去世前在病床上,他完成了一份20多页“意见书”,全是讲神光的发展蓝图和技术路线的。 邓去世后,王淦昌痛惜:“你走得太早了!!”据说邓锡铭和王淦昌、王大珩两位泰斗的私人感情都非常好,邓锡铭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王淦昌说的“学习是享受”。 

 

康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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